我的小学时光

李长海

纯李小学是我的母校,20世纪70年代,我在这里度过了小学时光;80年代初,学校被撤并。

那是怎样的一所学校啊!四间土坯房,三间用作教室、一间套间充当老师的办公室。20多个学生,从一年级到五年级,闹喳喳地挤在一起。课桌是土台子外糊一层厚厚的纸,棱角早已被往届学生磨破,露出了里边土的真容。等我和伙伴们坐在那里时,只能去磨那棱角的泥面,整日灰头土脸的,被乡亲们称为一群“土孩子”。但教室外却是广阔的天地,学校只有南面和西面筑有土墙,东、北两面是大片的洼地。冬日,白雪皑皑,这里是我们打雪仗的战场;夏日,几个坑塘积水成池,自然成了我们畅游的乐园。每天一下课,我和小伙伴们就撒丫子到处跑,只有几个文静的同学,在教室前的空地上跳绳、跳房子、投沙包。要上课了,老师得狠命地敲院中立杆上的一口大铁钟,才能唤回跑得不见踪影的我们。

从一年级到三年级,我们像一群野马在校园里肆意玩耍,三年间先后换了7位老师。那时公办教师稀缺,纯李小学规模太小,分不到公办教师。不客气地说,所聘的临时教师,都是从当时农村稍有文化的人中“矬子里拔将军”现找的。印象中,每年我们总有十天半月处于“放羊”状态,等再回到学校,老师准是新面孔。老师水平有限,又缺乏长期任教的打算,学生自然散漫,没有求知欲。不过,大家在一起玩得倒是十分痛快,老师不拘束,学生也不受管教,上课时教室里乱成一锅粥,下课后更是喧闹翻天,急得我们的爹娘直抱怨。

四年级开学时,村里的气氛有些异样,父母把我们收拾得干干净净送到学校。原来,上面给我们派来了一位公办教师——李化选老师。李老师50多岁,皮肤白皙,头发稀疏,目光犀利,以执教严厉闻名。一照面,我们就都尝到了李老师严厉的滋味,那段时间,学校里满是唉声叹气、耷拉着脑袋的学生。高压之下,一个月后,我们这群“野马”居然被驯服,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捧起了课本。经历了半年的“腥风血雨”,我们终于摸清了老师的脾气:只要好好学习,他就会对你很好;谁调皮捣蛋,那就是自讨苦吃。于是,为了少挨批评,大家竟开始如饥似渴、争先恐后地学习。一年后,纯李小学在全中心校的联考中拔得头筹,李老师白皙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李老师用他的严厉,把我们这群“野马”引上了正途,那曾令人望而生畏的教鞭也彻底闲置。从清晨到傍晚,校园里书声琅琅、笑语不断。他和我们一起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他把数学公式编成儿歌、将语文课文讲成故事,让我们体会到学习原来如此充满乐趣。曾经的放纵不羁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我们刻苦学习的劲头。五六年后,我那群小伙伴中先后有6人考上了中专和大学,对于当时不足200人的纯李庄来说,无疑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喜事。

弹指一挥间,将近50年过去了。如今,乡村里最漂亮的建筑一定是学校。崭新的教学楼,宽敞的操场,孩子们穿着整齐的校服,高高兴兴地进了校园。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就会想起当年的纯李小学——那四间土坯房,那群灰头土脸的“土孩子”,还有改变我们命运的李老师。虽然母校已经不存在了,但那段记忆永远留在心里,像一粒种子,默默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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