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座位儿”

东水

2003年初秋的一个星期天,两位老友邀我到某市参观家具厂。展厅里琳琅满目,各式各样、不同木材的仿古家具应有尽有。后来我定制了一套红檀木家具,是农村老家堂屋用的大款式。红檀木质坚硬、细腻沉重、价格适宜,又有“红”之吉祥意,我挺喜欢。

赶在春节前,我将家具运到了老家。村里乡亲听说我家买来了新家具,纷纷前来参观。王大娘、贾奶奶、曹婶子……相继来到我家,屋里坐满了人,看着新家具,谈论着这些年来社会的大变化。贾奶奶搬了搬一把太师椅说:“啊?这么沉啊,这座位儿结实牢靠……”

我们一直把可以坐的东西称之为“座位儿”。贾奶奶的一句“座位儿”,勾起了我对座位儿的回忆,家里使用过的座位儿顿时浮现在眼前:

唯一的座位儿:我刚记事的时候,家里只有一个座位儿——板凳子,长约30厘米、宽约15厘米、高约20厘米,用来做饭烧火坐的。听父母说,这个板凳子是金庄金荣香老爷爷送的。金荣香是村里的木匠,做得一手好活,为人和善厚道。是什么时间送给的,不得而知,我也没见过金老爷爷,但一见到这个板凳子,就记起金荣香老爷爷对我家的恩惠。

不能搬动的座位儿:1964年我家新盖了三间北房,迎门放了一张单桌,桌子两边没有座位儿,由于刚盖完房,没钱置办新座位儿。我父亲就找来一些砖头,用麦秸和泥,在桌子两边垒了两个半米高的砖座子当座位儿,没有白灰,更没有水泥抹面,为防止每次坐上有土,就在座位儿上放了个垫子。这座位儿再简陋不过了,坚持用了三年多。

麦秸秆座位儿: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每年麦收季节,我母亲就用麦秸秆编成长辫子,然后卷起来,使大针粗线把麦秸秆辫子固定住,做成麦秸墩子,圆圆的,有30厘米高,用作搬来搬去的座位儿。虽然是草样的墩子,但坐起来很舒服。每年做两个,用到来年麦季差不多不能用了,再做新的。

柜子充当座位儿:家里有个老柜头,是奶奶早年用过的,长80多厘米, 高50多厘米,宽、 我们曾一度用它当座位儿。柜子是用来盛衣物的,当座位儿坐得时间长了,柜子盖的折页脱落了,盖子和主体常常“脱轨”。这个座位儿一般由父亲坐,他知道底细,坐的时候注意加以保护。来了客人有意识地避开这个座位儿,尊让到“正座”。

借用的座位儿:1974年我正在本村当民办教师,那年放寒假,学校为了安全,将桌凳集中放到一个教室里。我向校领导请示借一条板凳过年用一下,校领导同意后,我扛到家用了一个月。那个春节过得挺体面,春节后来走亲戚的、村里来家串门的,有了像样的座位儿,长板凳也能多坐几个人。

请人制造座位儿:1975年家里积攒了些零散木料,请本村金叔叔为我家制作了一对杨柳木椅子。之后又请同事李老师利用假期为我家制作了一对枣木椅子。新添置了椅子,从此迎门桌两边有了规范的座位儿。金叔叔和李老师都没有专门学过木工活,凭自己的智慧、创意和勤奋,学会了做家具,他们做成的家具并不多,而我家留下了他们的杰作。每每想起,都会有一种感激之情涌动在心头。

婶子大娘你一言、我一语,连连夸奖我新买的家具做得好。想想过去,“ 看看现在,做梦也想不到啊!是改革开放又让咱生活提高了一大步。”

是啊!解放后党领导全国人民在一穷二白的大地上搞建设,经过几十年的艰苦创业,人民生活逐年提高,各行各业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家的座位儿之变不是万千变化的一个写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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