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玉米粥

陈启忠

家乡在偏僻贫瘠的鲁北平原,小时候天寒地冻寒风刺骨,寒冬腊月里喝粥成了家乡人抵御寒冬的最有力的武器,家庭一日三餐都离不开玉米粥。

玉米粥俗称黏粥,漫漫的冬天里,一碗热气腾腾的黏粥,配上一碟母亲亲手腌制的咸菜疙瘩,便是一顿可口的早餐。窗外兀自寒冷,北风呼啸,屋内热气袅袅,一锅滚烫的黏粥是整座房子都氤氲在春天般的温暖里。看看,此时炉火正旺,白色的雾气洇开了窗前的冰花。锅里金黄色的黏粥越发地晶莹透亮,欢快地在锅里翻腾打滚,一股股沁人的芬香扑鼻而来,此时的心里如开了一树春花,灿烂般绚烂起来。这满满的一锅粥,也就有了家的意蕴和爱的味道。

最爱喝母亲熬制的黏粥,先以大火煮开,再以温火慢慢煨烤,锅里再放入水萝卜条儿,洁白如玉的萝卜配上金黄色的玉米面儿,一锅素淡的玉米粥就熬好了。

母亲是精打细算的好手,在我们嘴馋的时候,会变戏法般在滚烫的黏粥里给我们捞出一个个煮熟的鸡蛋,日子清淡却是有滋有味。

长大了,走出了家乡,离开了母亲,走南闯北背井离乡,吃过了许多地方小吃,尝遍了众多山珍海味,然而无比怀念母亲熬制的黏粥,因为那散发着无比芬香的玉米粥里,弥漫着母亲的味道,喝上它,心里就会散发着融融的暖意,喝在口中,养了胃,暖了心,尽管是粗茶淡饭,但是无比充实满足。

时光如刀,不觉自己步入了中年,数着光阴渐行渐远,越发怀旧,怀念儿时粥米香,亦愈加怀念日益苍老的母亲。

回家,去喝母亲亲手熬制的黏粥,那也是一种人生莫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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