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城

83年,我初中毕业后回乡务农,二年后出去学了钟表、家电维修,回来有人提亲,见了几次面还算谈得来,于是商量到县城给她买几件夏装,那时农村人买件成衣或扯块好布料做身衣服就很奢侈了。

老家离县城二三十公里,乡下没公路,更没村村通班车,“大金鹿”自行车是专为乡下人设计的,它负载量大,蹬起来有劲儿,骑起来平稳。这是我们进城的交通工具。

抵达县城,我们径直走进百货大楼。营业员看我们是农村来的,知道农村青年爱面子,买东西一般不搭价儿。营业员隔着柜台不厌其烦地拿过商品向我们推荐,供我们挑选。我的目光落在女人衬衣的衣架上,上面只有纯白的确良长上衣和带小花点儿的短袖。营业员拿过几件在她身上比量,有一件挺合适。裤子是柔滑的软布料,一问价钱五六十,我心里咯噔一下,兜里只有200块钱,她也嫌贵不要,愿买块布料回去找人做。最后花了20多块钱买了一件上衣,又花几十块钱买了几块布料塞进包裹里。

当时,黑白电视机数上海“凯歌”、南京“熊猫”、北京牌有名儿。营业员搬过几台“熊猫”电视机拿着说明书讲解着。问我:“现在要吗?”我说:“先看看牌子,结婚时买。”她逗我:“你出钱买?”我鼓足勇气:“我出钱买!”“啥时候结婚?”我笑着说:“刚订婚不久,还没看日子,大概年底吧。”

走出百货大楼我带她到饮食公司二饭店,我问她吃啥,她说吃啥都行,吃饱就行。我说:“水饺行吗?” “水饺太贵!咱回家包去。”我去排队买饭票,窗口内,师傅们满头大汗地做菜,外面排队的一条长龙。要炒菜排不上号。我只好花8块钱买了两碗带麻芝的凉面条和四个油盐烧饼端到她面前,我们大口吃起来。

电影院门前的《海报》吸引了我们,上面宣传的片子叫《人生》,我看过剧情简介说:“看场电影吧,来一趟不容易。”她问:“演什麽?”我说是爱情片,她揶揄地笑了。学着城里人的潇洒,我买了两张票、两袋咸瓜子拉她进了影院,找好座号紧挨着坐下来。

看完电影已是下午四点多了。天空阴霾密布,她催促:“回家吧,天快下雨了。”匆匆踏上归途。闷雷在空中像碾盘滚动着,铜钱大的雨点劈头砸来,少顷,倾盆大雨浇灌下来,我们变成了落汤鸡。不远处路边有个看果园的小屋,我赶紧把车推进去停下,雨水从头上身上往下淌。她埋怨我说:“不看电影早到半路了。”我惭愧地笑了笑。 她打了个清脆的喷嚏,身体瑟缩地颤抖着,我冲动地把她搂进怀里……

如今,由于工作的原因,我早已拆除了老家的破坯房,搬进县城豪华的商住区,从事着自己钟爱的事业,一家大小生活在繁华的绿色生态都市里,二十多年前的小县城早已脱胎换骨旧貌变新颜了。宽阔的马路,蛛网般的电缆,豪华的灯饰,歌舞升平的和谐广场,波光粼粼,景胜西湖的琵琶湾公园,惟妙惟肖的三国文化广场,栉次鳞比的广厦高楼,姹紫嫣红、繁花似锦的休闲娱乐广场。这座小城既有现代化的城市品位,又独具乡村田园风光和生态魅力。这哪是二十多年前我来过的小县城啊!四通八达的乡间公路,从老家到县城只需几块班车费,村里都用上自来水。手机、电脑都普及了,家用电器一应俱全,养殖户买了私家车,农业机械化取代了重体力劳动,农民越活越潇洒。

丹桂飘香的时节,流光溢彩的鲁北大平原,金风送爽,传送着党的十八大即将召开的喜讯,我们翘首以待盛会拉开庄严的帷幕,千秋大业即将完成新一轮的神圣接力,继往开来的领导人率领我们奔向新世纪的全面小康。在党的十八大精神的感召和指引下,我们一定能开创更加幸福的明天,谱写更瑰丽的时代新篇章!吴从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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