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煤油灯

□杨莉

其实,说是灯,它根本就算不上灯,只是一个废弃的墨水瓶,洗净后晒干,倒进煤油,把一根棉纱布搓成条,用一小截铁皮裹住做灯芯,在瓶盖上钻个小孔,灯芯放进去,一盏煤油灯便做成了……说它不是灯吧,但它确实照亮了我黑色的童年,点燃了一个女孩幼时文学的梦想。

我妈妈是个小学教师,我出生于20世纪70年代,自从我降临人间,便跟着妈妈住在乡村小学里,那时的学校,贫如窑洞:正面五间泥瓦房,侧面是办公室,因为没有单独的宿舍,校长就用一块木板把办公室里面挡了一块出来,放进一张床,再加上一张书桌,便是我们的寝室。

每天放学后,老师和同学们陆续离开学校,只留下我和母亲,在办公室外面的阶沿上,一个小炉子和两口锅,就是我们的厨房,柴火是爸爸从十里外的家中担来的,也有些是同学们上学路上捡的枯树枝。

每当夜幕降临、黑暗袭来,我便会急切催促妈妈快快点灯,可是,只要天边还有一丝丝微弱的霞光,她就会说:“天还亮着呢,再等会吧。”直至伸手不见五指,她才会划一根火柴,点燃煤油灯,每一次点灯时,妈妈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浪费掉一根火柴。灯终于亮了,对黑暗的恐惧便缩小了,我和妈妈围着一张小桌子,我看书、绘画,她给学生批改作业、备课……这样的日子,充斥着艰辛也充满着温馨。

那个时候,最怕的就是风雨交加的夜晚,风一刮来,火苗就会乱窜,我总是伸出小手倾斜着身子拼命护着灯盏,守护着这微弱的亮光,心中盼望着、祈祷着风能早点停住。可是,有多少个夜晚,老天爷故意和我们作对,风呼啸而来一股连着一股,雨“哗啦啦”地从破烂的屋顶倾注而下,妈妈手忙脚乱地拿出所有的盆子将漏入的雨水接住,而我悉心守护着的光亮也会在左右摇摆后黯然熄灭。面对漆黑的夜空,每一次,我都会吓得大哭,盆里的“嘀嗒”声、我的哭泣声、妈妈的叹息声、屋顶轰隆隆的雷声……多少年了,还会经常在我的梦中重现。小小的煤油灯,照耀着我贫乏的童年,也记录着我最初的人生。

随着岁月的流逝、时代的变迁,煤油灯早已退出了生活的舞台,成为历史记忆,但在我心中,它永远是我童年最温暖的记忆、最灿烂的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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