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花开处生乡愁

邓荣河

故乡有一方池塘,池塘边长满了荻花。荻花盛开时节,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很是壮观。“荻花风起秋波冷,独拥檀心窥晓镜”,荻花尽管春日萌发,夏日茁壮,但大都在暮秋盛开。北方的霜露来得早,很多花草在风刀霜剑的摧残下,早已溃不成军,唯有荻花愈战愈勇。秋冬之交,尽管荻花的叶身已见枯黄,但一簇簇的荻花却开得热烈而又奔放,简直就是一片白色的海洋。“荻花寒漫漫,鸥鸟暮群群”。爱鸟、护鸟是家乡人的老传统,再加上环境适应,白色的荻花丛中经常能见到一些鸥鸟飞舞。每每接近黄昏,天边晚霞烈烈,池边荻花团团,耳畔鸟鸣啾啾,简直就是一幅多元的立体画卷。每年暮秋,常常会有很多城市人来观赏荻花。小小的荻花不仅令城里人大开眼界,同时也为家乡人增添了不少额外的收入,成为家乡人一个新的创收点。

记忆中,每年的荻花开放时节,也是乡下父亲和母亲最忙碌的日子。一有空闲,父亲总会推着独轮车来到池塘边,砍掉那些日渐枯黄的荻花运回家,母亲便细细地去掉每根荻花的叶子和花束,只留下直直的茎杆堆放在一边。等那些荻花茎杆积攒得差不多了,母亲便会在父亲的协助下编织席箔。一张张席箔编织成了,母亲就用那席箔晾晒棉花、花生、红枣。每年立冬前后,母亲总会想方设法给我们邮寄些红枣。小女儿说,那枣儿特别甜,和在超市购买的大不一样。我想,这大概与在荻花茎杆制作的席箔上晾晒有关,甜甜的枣儿,无形中也吸纳了荻花的清纯。“萧萧江上荻花秋,做弄许多愁”,在我国古典诗词中,荻花往往与离愁相连。对此,我有切身的感受。记的我刚参加工作那年,在一个暮秋,临出门了,虽然我已成年,但母亲仍像对待孩子般执意要把我送出家门,且一直送到了池塘旁的大路边。在挥手告别的一刹那,我突然发现,母亲的白发不知不觉间竟增添了那么多,根根素白,束束晶莹,与身边的荻花无异。

突然间,我的脑海里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辛劳了大半辈子的母亲,其实也是一株荻花,一株植根于家乡大地上的普通荻花:倔强一生,到老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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