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

孙春红

长空秋雁。一丛一丛盛开的雏菊茂密而修长。它们悄悄地开又悄悄地落,疏淡得如同天上的白云。生长在水泽边的雏菊,不是优昙花般华丽的真丝颜色,而是那种小溪般朴素、莲花般纯洁的白。

雏菊是花中幼稚的孩童。它蛋白雪青粉红或绛紫的花儿色彩绚丽。即使不能说姹紫嫣红,也绝对算得上五彩缤纷。可是那一种单薄的天真却无论如何也要像石板下的水一样流泻出来。单薄,其实也难说。放置在精美盒子里的明珠,就只是那么一颗珠子,谁说不单薄?可是,明珠的光芒却掩盖不住。雏菊就是这样熠熠闪光的花孩子,单纯而深邃。

雏菊是花中小溪,清倒是清了,可是一如它的单纯,每一朵单片花瓣都让人不屑一顾地浅陋,仿佛一瞥即见底。它与辽阔无垠不沾边,更遑论大海的浩大胸襟与马里亚纳海沟的深度。

可是,你依然不能忘却它的清澈。它梨花般娇嫩,又含露的树叶般清凉。你坐在它旁边,就像欣赏一首浅近而意味隽永的唐诗,就如“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那样通俗易懂,琅琅上口。然而千百年来,却难以找出几首诗与它相媲美。

秋至一半,雏菊占满了多半边湖畔。它成为矮矮的以花为装饰的餐桌。蟋蟀在餐桌前吃自己鲜美的食物。它幻化为色彩斑斓的床。坐在床上,拔草的小姑娘成了童话中骄傲的公主。夕阳西下,花开连天,灿烂的雏菊和辉煌的云霞连成一片。此时,它又成了波斯飞毯。阿拉丁、茉莉公主以及那只乖巧伶俐的小猴子都置身在飞毯中。古老的传说神秘而绮丽。

其实,盛开的雏菊何止千万朵。它似乎比夜晚的群星还要繁多,还要奇伟瑰丽。它是女神裙裾上的粒粒明珠,是漂浮在银河里的朵朵浪花。无数雏菊无声地唱响《命运》或即兴演奏一支有关大海、有关天空、有关无限宇宙的曲子。那首乐曲比苏东坡的“大江东去”更为磅礴恣肆与蔚为壮观。

我曾百思不得其解,天才辈出的意大利竟会把小小雏菊作为国花。细细思量,才似有所悟。其实,所谓的天才们大都像孩子一样天真单纯,生活也都极其简单。米开朗基罗常常在工作室里仰望众神,且一待就是大半日。而达芬奇与千只蛋的故事更是家喻户晓且让那些自以为勤奋的人闭口无言。天才大师们,心思像雏菊一样单纯,仿佛它们所有的生命都只是在雏菊光芒的照耀下,拿来努力工作。

于是,世界因为它们而多姿多彩。雏菊,这种有着黄色花蕊,有着淡雅香气的小小植物,便成了微缩版的向日葵。如同梵高笔下激情燃烧的黄花,雏菊也把自己的生命燃烧成白色暴风雪或翻腾成天边斑斓多姿的云霞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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