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收获机在进行玉米全株青贮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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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是优质青贮饲料缺乏，另一方面是玉米供求过剩，价格不断下跌。粮改饲就是规模化发展适应牛羊等草食畜牧业需求的全株青贮玉米，通过种养加的紧密结合，饲料粮就地转化，让“粮变肉”“草变乳”，实现过腹增值。
再过几日，随着秸秆转黄，籽粒愈加硬实，玉米将全面进入收获期。而程远贵家的玉米却提前收获了。
9月20日，在禹城市房寺镇邢店社区程远贵家的玉米地里，一台大型玉米收获机正在紧张作业。记者发现，收获机所到之处，整株玉米瞬间粉碎，而玉米棒并未单独掰下，与秸秆一同化为了碎末。“我这88亩地全种的青贮玉米，全株粉碎后作为优质饲草料直接供给我们社区的养牛场。”今年程远贵进行了一次从种粮到种饲料的全新尝试。
今年3月，禹城被列为国家级粮改饲试点县，以全株青贮玉米为重点，推进草畜配套。禹城共有3万亩耕地像程远贵家的地一样，调整了种植结构。从种粮食到种饲料，为啥要这么改？这样改有什么好处？会不会影响粮食安全？
市场倒逼出来的路子
“粮改饲中的‘粮’指的是玉米，重点是规模化发展适应牛羊等草食畜牧业需求的全株青贮玉米。”禹城市畜牧兽医局局长王清华介绍，畜牧业一直是禹城的特色产业，去年底牛存栏量就有25.3万头，肉羊存栏22.9万只；需要青贮饲料26万吨，但青贮总量不足15万吨，带穗青贮量不足5万吨，缺口较大。
面对缺口，养殖场只能通过从外地购进或者用其他饲料作补充。
位于辛店镇的维多利亚牧场，拥有奶牛1.3万头。为满足奶牛对优质饲料的需求， 20%的饲料甚至需要从国外进口。
而对王富勇而言，青贮饲料算是“奢侈品”。他是房寺镇邢店社区的党总支书记，同时也是荣辉绿色肉牛养殖专业合作社的负责人。他告诉记者，往年基本都收不到全株青贮玉米，几乎全是采用传统的饲喂方式。
“传统的饲喂方式是玉米籽粒和秸秆分开处理；全株青贮玉米，则是将玉米籽粒与秸秆一起制作成青贮饲料。”王富勇说，虽说玉米最终都被加工成了饲料，但与全株青贮玉米相比，传统饲喂方式提供的营养物质总量和生产效率都低了不少。
一方面是优质青贮饲料缺乏，另一方面却是玉米连年增产，出现了供求过剩的局面。据统计，禹城共有72万余亩耕地，去年玉米产量达45万吨，其中近30%都成了饲料。
“与其将玉米籽粒收获后再加工成饲料，不如直接省去中间环节，改为种植全株青贮玉米，可以就地转化为饲草料。”王清华说，通过种养加的紧密结合，饲料粮就地转化，让“粮变肉”“草变乳”，实现过腹增值。
农民与养殖户的双赢
“以前种普通玉米，收完后要经过脱粒、晾晒才能出售，前后得折腾个把月。现在改种全株青贮玉米， 88亩地不到一天就收完了，而且直接运到养殖场。”对程远贵而言，粮改饲后不仅省时、省力，而且经济效益也很可观。
他给记者算了一笔账，普通玉米价格不断下跌，一公斤也就1.5元左右，一亩能收入约800元。种全株青贮玉米，亩产能达4.5吨，养殖场以每吨300元的价格收购，除去每亩60元的机械收获费用，一亩能收入1080元。这样算来，每亩能增收280元。“去年因为家里劳动力有限，直接将整块地的玉米卖了出去，才收入了600元。这样算来两者效益相差就更大了。”程远贵说。
养殖户也觉得很划算。“之前玉米收获时，只能收到玉米干秸秆，不仅营养物质含量少，而且还要再进行粉碎加工，费时费工。”王富勇说，如今饲喂收全株青贮玉米，肉牛增重快，肉的品质也有很大提升。
对奶牛养殖而言，效益更加明显。安仁镇王子付奶牛养殖合作社负责人冯玉珍告诉记者，饲喂全株青贮玉米，奶牛日均产奶量能够增加3公斤，奶牛场单产提高10%左右，生产一吨牛奶可节约饲料成本300元，乳蛋白等质量指标也明显提高。
除了经济效益外，种植全株青贮玉米的生态效益也很明显。过去玉米收获后，秸秆处理一直是个难题。大部分农民选择直接将秸秆还田，或进行焚烧。长期的秸秆还田会破坏土壤的酸碱平衡，增加病虫害；直接焚烧则会带来大气污染。种植全株青贮玉米，不仅可以有效避免这一问题，而且比普通玉米提前20多天收获，在种植小麦前确保耕地有充足的时间恢复地力。
为养而种而非盲目扩张
今年粮改饲项目的推进，不少农民尝到了甜头，表示明年会增加全株青贮玉米的种植。这不禁让人担忧，若越来越多的耕地被用作种饲料，养殖场能否消化掉，粮食安全会不会因此受到威胁？“粮改饲，要改到什么程度，首先得考虑到养殖场的收储能力，以养定种，让养殖场作为主体参与项目实施。”王清华介绍说，作为粮改饲试点，禹城今年获批了财政资金1000万元。利用这笔资金，对参与项目的14个养殖场进行补贴。“每收购一吨全株青贮玉米，补贴60元钱。调动起收购积极性的同时，也保证了农民收获之后有地方可送。”
维多利亚牧场今年就与5家合作社共1万多亩耕地达成了收购协议，预计能够收购8万吨的青贮饲料，比去年多收3万多吨。“这些青贮饲料还远远不够，希望将来收购的面积能够达到5万亩。”牧场负责人张艳华说，为调动农民的种植积极性，牧场向合作社免费提供沼液沼渣，并计划将收购价提高10%到20%，把享受到的补贴让利于农民。
粮改饲项目的推进，虽机遇难得，但也有不少难题待解。如，全株青贮玉米的收获对农业机械设备要求很高，普通农户只能依托专业的社会化服务组织完成收获。同时，全株玉米收获后还要发酵处理，这个技术也有门槛，操作不当就会发酵失败，造成浪费。
有专家认为，推广粮改饲，最关键的还是农民的接受程度，必须尊重农民意愿，政府只能引导。要调动农民的积极性，必须从提高饲草料生产和利用效率入手，建基地、创模式，进一步稳定粮改饲的收益，让农民得到实惠。
□本报记者 尹晓燕 本报通讯员 崔珠峰 李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