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 莉

 

 

一直认为,生命的存在都有恰当的理由,如何利用生命所给予的时间是个人选择。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在思考生的意义和方式,也包括我,经历了许多时候的无知和无为。之前,我从没想过一个人的价值何在,它是个大概念,对我来说,那么渺茫。但在旅途不停的转折中,我不得不思索存在的价值观念,是否因为年轻“犯的错”,就找不到一个正确的方式了呢?

那时岁月青葱,我有点慌恐,间或,为赋新词强说愁,无忧才是唯一的边界。当学生时学的是美术教育,画画才是本分,喜欢油画的意境与唯美,受到老师夸奖哪几个画比较好时,偶尔也幻想着当个画家的优雅自在。却画得很少,毕业后几乎放弃了,画笔一搁,再未真正抬起。以后外出打工,又专升本,直至参加工作,一股脑的事儿来了。回到小城,回到这个相对闭塞的环境,人的意志也被磨平了。什么雄心壮志,远大抱负,都随风而去。当时总觉得“老”离自己很远,以为身体轻盈,以为还有大把时光可以消费。回眸,一切都是年轻时的幼稚。年龄渐大,才深知荒废的青春啊,是最美的人生时段,空叹,虚度。

有梦想,不应建立在“天真”的基础上,与它划定界线,不留余地。“天真”是种病,潜伏在人心底。又是“人之初,性本善”中的一个细节,注定,在人生旅途上闪现过,世事纷繁,击碎过往。

其实,人生正是一个不断扬弃的过程。世界是一个大生命,个体是一个小生命。小生命寄存于大生命中,在此过程中,生命不断变化,也不断积存。在没有目标的工作之余,几年前,写了一些散文,有的发表,有的没来得及发表,就结集了一本集子。不久,给寿光市国营林场写了十二万字的报告文学。放弃画画,选择写作,纯属偶然为之。因为一个人郁闷的时候,与文字对话就像是写给自己的信。其实写作这条路很曲折,没有耐心是坚持不来的,长久的坐椅子,对身体也不好。这几年的结果是体重猛增,失眠严重,大量吃药,体内重金属超标,缺乏维生素。一些毛病呈现了,我几度停下学习和写作,停止了好几年。再次回到那种碌碌无为的状态里去。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毛主席说过:活到老,学到老。

后来,我发现,文心与人心是相通的,一部动态生命史,通向的正是这里。它里面隐含着一个深幽的生命世界。如果一切全是命运的安排,我将不再挣扎。有一个特别成功的文友,曾来信说:有意练功,无意成功,功到自然成。仿佛,我看到了他努力的样子,与他的历史相遇,参与了他的人生。突然觉得,我与他体验着同一种生命感悟,共享着一个现实世界,他的声名,是拼搏的结果。我也不能用廉价的绝望蒙蔽双眼,刷新灵魂和精神,个体才能鲜活。精力有限,又不愿输得无意义,有了文学营造出的境界,可以让内心安宁,可以找到灵魂栖居的地方。不是诗意的栖居,不是粗疏的流程,不是写作抽象的线条,而是人生行走的风景。算不上文学深爱者,只是它的过客,它是我的驿站,写得少,底气不足。

这多像那本散文小集《行走的风景》,2012年春,我拿到手时,方觉它还太轻薄,实在有点汗颜,如一个人的生活日记。开始兴冲冲做的事,真正亮相,才深知“学无止境”,厚重的人生哲理于我还尚浅显。相信每个人都能在人生的行程中,边走边看,都能遇见不同的风景。

生命本是一个行走的旅程,这个行走,不是在水面上,也不是在空中,而是脚踏实地走在大地上。需要轻松安详地走路,心无旁骛,本身就意味着修行,更是一个幸福的状态。生活就是体验,就是承受,写作也是一种体验。不造作,云是云,花是花,以自我认定的方式,争取更精彩些。活在当下,常乐我静,虽有迷茫,仍坚持用文字的方式找到内在的勇气与存在的价值。  

一个个文字片断,就是一个个小小景致,无论哪一种景致。欢喜也好,痛苦也罢,总之,真实地走过了,表达了。文字让我感受到很多以前认识不透的东西,读书,使人明智,一点不假。通过文学的陪伴,我知道了,生活,总是一次性的,一切全在呼吸之间……开始,亦或结束。

大地安详平缓,没开始,就没纠缠和结束。风儿轻飘,足迹难寻。我担心我的荒芜,如难以愈合的伤疤,彰显自卑与焦虑。跟从前道别,于是找到了文字与书籍,与留在我身体的情感达成在场事实的和解。因为文字,已然让我心田,枝繁叶茂。很多时刻,人是需要仰望的,只有有了目标,坚定了信念,才心地澄明,思想愉悦。我觅得了精神故乡,旅程不会就此搁浅。许多时候,我看到那些被人热爱的文字,组成连绵宏阔的风物情境,穿越时空,走入心灵。

格桑梅朵说过:“这个世界,很多人失去它很久了,我们应该是比我们的样子更深遂的一种存在吧?”是的,我们行旅的不公是今生,还是灵魂流转的来世,以及精神长途。

现在,我感觉,环境不再闭塞,闭塞的原本是心境。即便,在小城,也不能框定人心中的辽阔。时间对于我,旅途对于我,就是宿命。生命有了支柱和方向,人生便也立体起来,尽管,还有不足。

文学叫人活得充实,生命从此不再空虚。2013年,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前提下,业余尝试写了六个小小说,均发表。在写作上,我是新手,还很浅。总被日常生活中的其它事干扰,无法专心当作使命去追求,第一次写小小说,投入了半年时间,不再写这种文体。因为失眠的原因,放弃了一年,2014年几乎什么也没写。我深深感到自责和愧疚,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好的身体才有好的工作成绩。

2013年,小小说《油画》在报刊发表,入选《周庄365夜》中;小小说《画家与鸭》发表在南方与陕西的专刊上;小小说《女孩与山竹》发表在《当代小说》上;小小说《月亮不哭》(青和笔名)发表在《齐鲁晚报》上;小小说《风景》发表在《沧州日报》上。散文《太白山记》发表在《中国旅游报》上。散文《去宜兴》获“宜兴陶都杯”全国征文赛三等奖;参与当地政协编辑的文史资料五万字,收录在《临邑民俗文化》里。2014年,读书散文《原汁原味的瓦尔登湖》刊登在《齐鲁晚报》上;小小说《金佛山的月亮》发表在《金山》上;散文《自在地生活》登于《德州日报》;短篇小说《沙果李》发表在《雨花》杂志上;短篇小说《阴影》发表于《中国文学》;短篇小说《邻居》发表在《中外文艺》;短篇小说《远春》和《春风归》发表在《鲁北文学》;小小说《诚信》发表于《鲁北文学》;随笔《行走的风景》发表于《美塑》。另外,同年,第三届全球妈祖征文赛中《永远的妈祖》得一等奖。短篇小说《酒缘》收录进古贝春文化集《德州酒话》中。2015年散文《鄱阳湖的鱼》与小小说《翡翠戒指》刊于《东昌文艺》;散文《河流的姿态》刊发《山东工人报》;散文《减河物语》刊于《博尔塔拉文艺》;全国征文赛“美在扬中”散文《扬中,我的寻梦之旅》获得三等奖;“最美襄阳”全国征文赛中《一座行走的城》获优秀奖。

2013年出过散文集《行走的风景》;之前出过诗集《海岸珍珠集》;报告文学集《寿光有一个美丽的林场》;散文集《午夜独白》。在《作家会刊》上刊发过国画两个。

在与文字断续打交道的几年来,加入山东省作家协会,中国散文学会,山东省书会学会,德州市美协,中华精短文学学会。加入中国民主促进会,临邑政协委员,临邑作协副主席。

短篇小说《酒已成水》即将收录到运河酒文化第二辑里;长篇小说《北方》和另一个长篇小说《一个女人和N个男人》正在写作中。

仅有设想和梦想不行,它只是一粒原生的种子,要发芽开花结果,要长成树苗,必要浇水施肥。真正要实现梦想的人,总得挤出时间来为梦想浇水施肥,放置久了,种子就坏了。我想,从现在起,把梦想种进土壤,不断给它浇水施肥,总有一天,梦想会开花。

能得到多大成就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为自己的生命找到一个正确存在的方式。我遇到了文字,它是在我前途迷茫时,能和我一起忍耐、等待、坚定和坚强的朋友。有文字陪伴,人生有福了。

文字将与我同行,成为回归内心的行走方式,它观照自我,拈花微笑,这样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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