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革命精神给我力量

1955年转业时的崔亨忠

1952年,部队寄回崔亨忠家中的三等功立功喜报

□崔建民

我的父亲崔亨忠(曾用名崔亨种),1926年11月出生于山西盂县龙华河东畔碾子坪村。他11岁加入抗日儿童团,18岁在冀晋军区二分区(河北省平山县下口乡蒿田村)入伍参军,成为19团1营2连1排1班的一名八路军战士。他先后经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期间3次负伤,并担任了排长。太原解放后,父亲被选拔到空军陆战队,后又到第五航空学校(济南)学习,1955年1月,他转业到夏津县参加地方工作,1987年5月,在夏津县栾庄供销社离休。父亲43年革命及工作生涯中,始终牢记为人民服务的初心宗旨,不怕牺牲,勇于克服困难,他的言传身教让我受益终生,激励着我在工作中战胜一个又一个困难。

不怕牺牲,英勇作战,3次负伤,他由一名战士成为排长

父亲入伍时正是1944年10月。他跟随19团转战盂平、盂阳、寿东、平定、定襄等县,对日寇展开春夏季攻势及反攻作战,打伏击、夺粮食、破交通、袭(困)据点……作战10余次,尤其1945年2月12日夜袭种子坡一战,全歼鬼子30名,让日寇既恨又怕,惶惶不可终日。

抗日战争胜利后,19团编入冀晋纵队第2旅6团开赴热河参加承德保卫战。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19团先后隶属于多支部队,1949年2月,在河北省顺义县又改称为华北野战军第20兵团第66军第196师第586团,转战于华北战场,历经护秋、石家庄、平津、太原等11次重要战役,作战170余次。该团素以作风勇猛、战斗力强而著称,保南战役之十家疃战斗,曾毙伤俘敌400余人,被野战军首长誉为“伏击战斗模范之一例”;护秋战役,该团既能强攻又善打援。一战智村,再战宗艾,全歼守敌“模范保警队”“示范团”。在智村战斗中,率先突入村南半部,又不顾一夜激战疲劳回身阻击忻县两个团的来援之敌,他们以青纱帐作掩护把敌击溃,一路追杀到南义井,激战至下午,敌招架不住,舍掉两个后卫连才借机逃窜。此后,我军再攻智村,该团锐不可当,爆破外壕,炸毁两个大地堡,一鼓作气攻入村内,与敌展开奎星阁争夺战,最后把敌军逼进村西北角一座大院,为全歼守敌创造了条件;石家庄战役,他们捣毁敌飞机场,获记“首功”;涞水战役之高(碑店)涞(水)间战斗,又是他们重创敌王牌35军军部及榴弹炮营,击毙敌军参谋长田世举少将,致使敌中将军长鲁英麟绝望自杀……取得了一连串骄人战果,史称“军、师第一主力团”。父亲因敢打硬仗,作战勇敢,不怕牺牲,荣立3次战功,荣获解放奖章一枚,由一名普通士兵成长为排长。在频繁的战斗中历险无数,3次负伤:抗战期间,他们连被数倍于我的日伪军包围在盂县许家沟一带,父亲在掩护战友突围战斗中左臂和腰部连中四弹;解放战争期间,他们在盂县西小坪与阎军“狭路相逢”,父亲和战友们反应快速,奋勇冲锋给敌迎头痛击,追敌至大庄梁村时左腿中弹负伤;解放太原小北门攻坚战中,为掩护战友登城,他手持轻机枪不顾生死与敌对射,两颗子弹飞来差点要了命。第一颗子弹打向头部,幸好跑偏划破左眼皮飞过;第二颗子弹打向后右背部,幸有背包和别在背包上的一双布鞋挡了一下,减缓了子弹的冲击力才没造成致命伤,但在右背部留下一道长10厘米、宽5厘米凹凸不平的伤痕。还有一次,因长时间强行军及作战疲劳,加之食不果腹缺乏营养,父亲在追歼盂县城逃跑日寇战斗中过度劳累导致吐血,并由此落下病根,新中国成立后还闹过好多次。他左臂里尚留一发未取出的子弹,每逢阴天下雨就会阵阵作痛,用他的话说比天气预报还准。

1960年,他千方百计为群众讨来救命粮;带领群众兴修水利

父亲不止一次告诉我说,他之所以能活下来多亏群众舍命相救。第一次负伤,一位老大娘冒着生命危险把他藏在煤窑洞里躲过一劫;第二次和第三次负伤都是支前群众用担架、小车把他从前线送往后方医院。老百姓的情他用一生也还不完。

1955年1月,他转业到了夏津县任青工部部长。在部长这个位置上还不到8个月,就坐不住了,嫌机关太清闲,主动请缨去基层工作。1956年7月,他如愿以偿到了城北15公里地之外的新盛店(三区)当了一名副区长,分管民政工作。在为群众办事上从不摆架子,跑前跑后,细致认真,为此,一位志愿军老战士把父亲认成一名办事勤快的民政助理员,还夸奖他办事认真。遇有苦活累活父亲也当仁不让抢着干。1958年,他带队到350多公里之外的微山县挖河,忙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来回路上靠双腿就走了七八天。

1958年9月新盛店乡改称公社后,父亲任副社长分工包帮宋里长屯大队,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有的户出现断粮的情况。关键时刻,父亲以共产党人的担当与情怀挺身而出,求告战友,千方百计讨来了一批地瓜干,以每人每天1斤的标准,分配到社员手中,救了一村人的命,稳定了生产秩序。

解决了饿肚子的问题,他又把心思放在村里防洪排涝治理上。宋里长屯大队位于夏津县西北边缘处,地处低洼,尤其村东有一片达3500亩的洼地,史称宋里长屯洼,每逢大雨,雨水倒灌,整个村子都泡在水里,人员无法出入,严重影响了人们的生活和生产。通过对周围地形地貌的全方位勘察,制订出施工方案,利用冬闲的时候,把全村青壮年动员起来,他带队冲到一线,挥锹抡镐、装土推车,大干一个冬春,从村东北角向东至新盛店青年河,开挖出一条长约4公里、宽10余米、深3米多的排水沟,去掉了社员们多年来心头上的一块“病”,还消除了新盛店公社其他部分土地的涝灾。

1965年7月,他调到县城生产部工作,后又调入县供销社系统工作,直至1987年5月离休。

2020年,我到过宋里长屯村,村民知道我的身份后,张口就说你是崔社长二儿子啊,拉着我的手亲热地询问我父亲的情况。大家都说他没有官架子,给村里办了不少好事,老村民宝铎婶子、成良叔和成良婶都说:“当年多亏了崔社长,救了一村人的命。”

父亲的言行深深影响了我,不怕困难,多讲奉献,成红色家风

人们常说人生的磨砺是一笔宝贵的财富。1981年8月,我到夏津公路站上班,在离县城约10公里的双庙工班、别坊工班一干就是10年。10年里,无论严寒酷暑,风霜雪雨,白天,一辆自行车、一把铁锹、一把镐头,修整路基、铲除杂草、抢修损毁、修补路面……晚上则吃住在四邻不靠、透风撒气的工班房里。每天一身泥土,满头灰尘,最怕在路上干活遇到熟人,因为觉得很没面子。几次想逃离,却又坚持了下来,因为我耳边时常响起父亲的那句话:“打仗比的是谁更不怕死,把敌人压下去才能有活的希望!”是啊,为了胜利,老一辈革命者死都不怕,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上世纪90年代初,我成为一名公路路政管理员,在工作中,边巡查边钻研路政执法业务及相关法规。曾深夜只身截停划伤路面的大货车,也曾和同事一起阻止哄抢翻车事故车辆财物的群众。针对当时公路路政管理工作法律制度不健全及程序不够完善和规范的状况,我设计出一个“预先告知书”,如同现在法律上所讲的前置程序,同时还兼有“明白纸”“温馨提示”之功能,一直沿用至今。2006年,我又从事公路安全工作,创建了“安全生产责任、防控、救援、监管四项体系”,涵盖工程、养护、机械、路政、机关等方面,得到上级领导的肯定,其成果和经验在《中国交通报》刊发报道。

2015年3月,父亲走完了他89年的人生,连同带走的还有嵌入左臂里的那颗子弹及身上的累累伤痕。父亲人不在了,但他的革命精神常伴我左右。欣慰的是,我的女儿已经成为一名公务员,“接过革命的枪”,在工作岗位上一心一意为国家作贡献。父亲当年保存下来的立功喜报我还一直保存着,我们会把老一辈留下来的宝贵精神一代代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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