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时代德州卢氏家族第一位进士开创好家风—— 卢宗哲:清廉刚直 清白一世

□修广利 乔明德

卢宗哲(1505—1574),字浚卿,号涞西,明济南府德州左卫(今德州市德城区)人。嘉靖七年(1528)考取乡试第二名,十四年(1535)成进士,历官庶吉士、翰林院检讨、南京国子监司业、南京尚宝寺卿、南京太常寺卿、南京光禄寺卿,诰授大中大夫。明清德州卢家出过八位进士,卢宗哲是卢家第一位进士。

少年聪颖 入翰林院

卢宗哲幼时天分极高,聪颖异常,游方道士见其举止不凡,惊叹说道:“贵人之相,当位至三品大官。”其父卢经深信不疑,对卢宗哲寄予厚望,精心培养。幼入乡塾,《四书》《尔雅》背诵如流,文章有奇藻,河间名儒庞清阅其文章,倍加赞赏。后参加童子试,以优异成绩成为秀才。在州庠学习期间,贯通经史、文辞优美,名噪一时,屡试上等。

嘉靖七年(1528),卢宗哲参加山东乡试中举,荣登第二名。嘉靖十四年(1535),考中进士。嘉靖皇帝亲御文华殿,对新科进士进行复试,遴选优异者30人为庶吉士,入翰林院任职。明代,从新科进士中选择年轻而才华出众者入翰林院学习,称庶吉士。学习三年后,考核成绩优异者留任翰林,授编修或检讨。翰林为政府储才之地,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故庶吉士号称“储相”,选为庶吉士是士人的极高荣誉。

卢宗哲以优异的成绩成为钦点庶吉士,其在仕途上已崭露头角,在翰林院学习期间,卢宗哲与海内文士相互砥砺,其为文一挥而就,出人意表。其与同科进士郭朴、李秦等志趣相投,成为挚友。郭朴,字质夫,河南安阳人,官至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以清廉著称于世。李秦,字仲西,北直隶临漳人,官至通政司左通政,以刚直著称。三人同入翰林,出入相随,同室而居。翰林院庶吉士俸禄微薄,郭朴家贫,卢宗哲慷慨解囊,为友解困。三人以气节相尚,刻苦自励,学业大进。翰林院教习官李文康每阅卢宗哲的试卷,都倍加赞赏。再加上卢宗哲非常谦逊,举止无妄,从而赢得了良好的声誉。

刚直干练 不附严嵩

嘉靖十六年(1537),庶吉士学习期满。经考核,卢宗哲以优异的成绩成为正式翰林,授翰林院检讨。嘉靖二十年(1541)充会试同考官,嘉靖二十三年(1544)参订《大明会典》。卢宗哲做事一丝不苟,勤勉干练,留下极佳口碑。嘉靖二十六年(1547)正月,卢宗哲升为南京国子监司业。当时,国子监祭酒官缺,卢宗哲以司业身份主持国子监。南京国子监教条废弛,管理混乱,国子监生员学业不振。卢宗哲到任后,以身垂范,严立规矩,把不检者绳之以法。虽有权贵请托,也绝不予以宽假,诸士翕然信服。嘉靖三十年(1551),入京述职,考绩优异,吏部拟授予京官重用。此时权臣严嵩在朝结党,希望卢宗哲投其门下,但卢宗哲性情刚直,以严嵩的请托为耻,未予理会,说道:“我是来考绩的,不是来迁官的。”因忤逆了严嵩意,迁任南京尚宝司卿,次年转南京通政使司右参议。卢宗哲对官职的变迁泰然处之,从不患得患失,在其位而谋其政,做事兢兢业业,使得所辖所任政通人和。

两袖清风 一尘不染

嘉靖三十三年(1554),迁南京太常寺少卿提督四译馆。馆生职责不明,人浮于事,积惰成习。卢宗哲下车伊始,便立下赏罚规定,严格考核,馆政肃然一新。嘉靖三十五年(1556),升南京太仆寺卿。太仆寺官署在滁阳,境内多山川胜迹,南京各署官宦常常到此游玩,络绎不绝,应接不暇。卢宗哲到任后,加以裁节减除应酬,勤于马政,以兴革为重任,顿使政通气清。寺内人以旧有的惯例为名,贿赂卢宗哲两千金,卢宗哲笑着说道:“岂有怀金卢浚卿哉!”分文不纳。

嘉靖三十六年(1557)十二月,卢宗哲升为南京光禄寺卿。南京光禄寺卿为正三品官阶,掌供御馐及官宦朝会宴享之事,而所需物资的采购多由宦官操办。宦官则巧取豪夺,低价强买,赊欠不还,商人苦不堪言。卢宗哲到任后训诫属吏,一改前规,革除弊政,按市价偿还商人,公平买卖,市场秩序井然,商民大悦。卢宗哲秉公执法,不畏权贵,刚直不阿,同为翰林出身的同年官吏后来大多位居台阁,而卢宗哲不为所动,秉性不移,人不敢以私事私贿请托。卢宗哲素有清正廉明之声,因而被廷推为户部侍郎,但他不善阿谀,所以内阁“居中不报”。

嘉靖三十八年(1559),55岁的卢宗哲以疾致仕,从此结束了为官生涯,回到故乡德州。为官24载,告老还乡之时,积蓄不过白银40两,招子卢茂说道:“这是我20年为官积蓄,今天给你了。”可谓两袖清风。卢宗哲曾路过天津,当地官员为其接风,见卢宗哲身着旧冠,便奉以新冠,卢宗哲不愿当面回绝,谢过后换着新冠,离开时仍着旧冠,将新冠奉还,其清正廉明可见一斑。

教子甚严 家风传世

卢宗哲以廉洁、忠孝为后辈作则,谆谆告诫子孙,莫为小利而忘义。如其子卢茂对伯父卢宗贤极孝,一次卢宗贤给予卢茂千金,卢茂辞之不受,卢宗哲闻之喜曰:“志节真吾儿也!”

致仕在家的卢宗哲足不出户,耽于经史,吟诗作赋,著有《见宾堂集》《焚余草》。卢宗哲亦工书法,习二王之体,深得其旨。卢宗哲教育子孙甚严,诗书传家、信义为本,卢氏家学门风由此形成。

万历二年(1574),卢宗哲去世。山东巡按上疏请求朝廷恤典,皇帝遣官谕祭,诰授大中大夫,崇祀乡贤祠。卢宗哲之同年挚友、吏部尚书、内阁大学士郭朴亲书墓表,乡人尊称“光禄公”“涞西公”。

德州卢氏之祖籍为河北省涞水县,迁来德州后为左卫军籍屯田陈官营(今临清市戴湾镇陈官营),明弘治年间卢经迁来德州城,生子卢宗哲三兄弟,自卢宗哲始,明清时期卢氏家族在历史上出了八位进士,辉煌了十三代、活跃近四百年。卢氏族人代代发奋读书,代有闻人,为世人留下各类著作近百部。这一切,与卢宗哲开创的良好家风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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