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莲籽
小时候,一到冬天我就爱吃热腾腾的豆腐,那是记忆中最难忘的美味。
豆腐经过泡豆、磨浆、煮浆、凝固成型,莹白如玉,仿佛是一位肤白娇俏的小家碧玉,娴静典雅,不事张扬。豆腐做菜好搭配,不管如何烹饪,都盖不住那清新的豆香,而且营养价值很高,是餐桌上经常出现的一道美食。
母亲最擅长做香煎豆腐。将豆腐洗净切块,裹上一层淀粉,就可以开火了。先用大火将油烧至起烟,趁油热下锅,等豆腐表面渐黄,就改用中火慢煎,这样既能将外层煎得焦脆,又能封锁住里面的水分,保持豆腐内部的滑嫩。趁煎豆腐的空,母亲迅速用蒜末、白糖、生抽、食盐调出一碗料汁,待豆腐外面金黄时,将料汁倒入锅内翻炒片刻,再加入香菜、葱段就出锅了。烟雾袅袅上升,香气浓浓扑面,未等上桌,我就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品尝,味道重而不腻,外皮香脆,内里柔软,令人回味无穷。
煎豆腐虽美味,但做起来耗时。寒冬时节,火锅里的豆腐也让人神往。将炉子燃起来后,火锅便被搬上了餐桌。无论什么样的火锅,总少不了豆腐做烫菜,一家人围坐在炉火旁大快朵颐,那豆腐自然也格外鲜美。
我最钟爱的还是冻豆腐。那时候冰箱还没有普及,想吃上冻豆腐,全靠大自然的馈赠。立冬刚过,我就盼望下雪。等到下雪时,我就拿上母亲买来的豆腐,跑到雪地里,用双手刨出一个坑,将豆腐放入坑内,再迅速埋上,把雪拍平。等上一夜,第二天将豆腐刨出,拿在手里,硬邦邦的,冻豆腐便成了。将冻豆腐切开,从侧面会看到无数的小孔,这些孔就是冻豆腐成为美味的秘密。
母亲将冻豆腐放入锅里,不一会儿它便吸满了汤汁,一口咬下,汁液在嘴里喷涌,豆腐的清香和汤汁的鲜美一并在舌尖打转。而且,冻豆腐很有嚼劲,简直将美味演绎到了极致。
犹记得去年立冬后的成都之旅,最大的收获是尝到了当地的麻婆豆腐。雪白细滑的老豆腐上,点缀着深红细碎的牛肉末和翠绿寸长的蒜苗,入口麻辣、酥嫩、鲜香,美中不足的是豆腐有些碎了,我心里叹着“不该不该”,因为从小到大,母亲做出来的豆腐,都是整块整块的。
可惜,这些年求学在外,工作也在外,不能尝到母亲亲手做的豆腐。每到冬天逛菜市场时,看到摊上雪白莹润的豆腐,我都会买上一点,却始终做不出曾经的豆腐味道。也许那种美味,只能存在于记忆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