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濛
每年春节,我都会和爸妈一起回老家过年,因为各自工作的原因,相聚的时间虽然短却无比幸福,今年也不例外。每到这个时候,爷爷就作为“主讲人”开始讲述起他的故事。这次的故事是围绕一大本相册开始的。
“爷爷,这里面夹的是什么?”叔叔家的弟弟一边看着一边问道,我瞪大了眼睛仔细一看,原来是相册后面夹着两页微微发黄的信纸。爷爷赶忙把信纸收起来,脸一红,笑着说道:“没什么,这是当年你奶奶写给我的信。”看到要将信纸收起来,我们几个小辈儿就更好奇了,爷爷一看拗不过我们,只好把信纸交给了我们。
打开后,我们仔细一看,原来这是1964年11月奶奶写给爷爷的一封“情书”。奶奶在信中向爷爷报平安,并说到今年家里的收成能够满足温饱,之后又为爷爷有了工作和思想学习上的进步感到高兴,并嘱咐爷爷注意身体,有时间要回家探望老人。奶奶还在信中表达了自己对困难的态度,说自己会经住考验,绝不向困难低头。看完信后,在我们的追问下,爷爷才讲起那段艰苦却又美好的回忆。
1964年,爷爷在原陵县水利局参加工作,后来被组织派往乡政府担任水利工程助手,协助负责全乡“三成四结合”农田水利、桥梁涵洞建设工作,这封“情书”是在爷爷参加工作写了第一封信后奶奶给他的回信。爷爷和奶奶是自由恋爱。他们在一次全乡“样板戏”文艺汇演中相识,一见钟情。由于那时交通不便,对处于“谈恋爱”阶段的爷爷奶奶来说,书信就是他们交流情感的重要媒介。
这封信中没有华丽的词藻,也没有现在年轻人的你侬我侬和甜言蜜语,言语质朴却直达内心深处,感人肺腑,催人奋进,让我们看到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青年人的精神面貌。在那个物质生活相对匮乏的年代,虽然生活有太多困苦,但爷爷和奶奶仍然“越是艰险越向前”,对生活充满信心,相互激励,并肩前行。
2015年的夏天,奶奶因病去世了。爷爷拿出了奶奶的一张照片,边抚摸边对我们大家说:“我和你们奶奶共同走过了50个年头,这么多年看着你们一个个长大,现在也都有了自己的工作,我很欣慰,你们永远是我的精神支撑。”
阳光透过院子里的枣树,照在爷爷布满皱纹的脸上,落在爷爷泪眼婆娑的眸子里,他又拿起了珍藏了近六十年的奶奶写给他的“情书”,用略微颤抖的手抚摸着……
此刻,我的耳畔又响起了奶奶最爱听的苏芮的《牵手》:
因为爱着你的爱
因为梦着你的梦
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
幸福着你的幸福
因为路过你的路
因为苦过你的苦
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