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岁月忆恩师


  □袁建国
转眼已是岁尾,不禁感慨时光如流。近日,又想起我的恩师、挚友杜希荣老师。记得当年,一壶酒,抑或一盏茶,我们聊课堂,拉家常,何其惬意!然而,这位慈祥、善良又多才多艺的老人,最终未能抵挡住病魔的戕害,过早地离开了我们。
  我与杜老师是工作上的关系,当年我在乡镇中学教语文,杜老师是县教研室语文教研员。
  初次见面,是在1990年。杜老师到我们中学听课,我是执教者,讲的是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课后评课,杜老师给予了高度评价,只是提醒我语速要慢一些,抽时间要多读书。过后,教导主任对我说,杜老师对课堂向来挑剔,这次却没给你提多少毛病,看来你小子有戏!听了领导的夸奖,我心里美滋滋的。
  后来,杜老师又接二连三地来听我的课,评课也渐渐从形式转到内容、方法、艺术,一次比一次要求高——那种高度,就是与新课改后的语文课堂相比,也应该是比较先进的。我这时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课差得太多了。想想第一次听课时的“自我感觉”,真是无地自容。后来问杜老师,我课堂上的这些毛病,为什么第一次评课时没提出来呢?杜老师拢了拢花白的头发,笑道:“你是初生牛犊,我不能挫伤你的自信心!每次提出一个问题,下次改正了,再提一个新问题。 ”原来如此!对于我的成长,杜老师真是用心良苦!
  然而让我倍感愧疚的是,直到杜老师退休,我也仅是在市级讲课比赛中获得过几个小奖,后来虽在各类报刊杂志上发表了几十篇文章,但水平低,没有多少学术价值,未能达到杜老师的预期。
  杜老师退休后,回到了农村老家。我们在业务上联系少了,但交往并未减少。隔三差五,我便骑车到杜老师家看望,有时携妻带女,有时拽上几个朋友,但多数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去。
  一个人去的时候,都会在杜老师家小饮几杯。上下五千年,纵横数万里,我与杜老师无话不谈。举着酒杯,欣赏着他种的花、养的鸟,别有一番乐趣。聊至动情处,杜老师便拿出自己的书法作品,其中必有专门赠给我的,因为作品上已写上了我的名字——某某惠存,或某某笑纳。杜老师擅长草书,作品龙飞凤舞,苍劲有力。更重要的是,书法内容都是激励我志存高远的经典语句,如“吞舟之鱼,不游支流”等等。到现在,我仍珍藏着这些宝贵的财富,一一数来,竟然有20多幅了。
  2002年春,突然传来了杜老师患病的消息,我心里一惊!杜老师身体健康,兴趣广泛,心态也极其平和,怎么就得了肺癌?急匆匆地赶去探望,见他人已瘦了一圈,斜躺在床上,精气神都大不如前。见我进屋,杜老师异常高兴,从床上坐起来,笑呵呵地说:“不就是癌症晚期嘛,又能怎样! ”
  我知道杜老师是看我难受,用故作轻松的语气宽慰我,便越发难过。杜老师对我“吃得怎样”“睡得怎样”之类的寒暄并不感兴趣,一挥手打断了我,“你放心,我暂时死不了。不说这些了,先来看幅字。 ”说着,从床边小橱子里拿出一幅作品,小心翼翼地展开。这是一幅行楷作品,上书“行无愧怍心常坦,身处艰危气若虹”,依然是笔走龙蛇,依然是气势如虹,我却无心赏析,只是默默地看着,仿佛看到了杜老师坚毅的微笑,眼泪朦胧了双眼——这不正是杜老师一生的写照吗!
  杜老师打破了沉寂,对我说:“你收起来吧,这也许是我最后的作品了! ”我抹了一下泪眼,郑重地收起这幅字。我没敢更多停留,一是怕情绪不能控制,再是怕影响杜老师休息。
  2004年秋,杜老师病逝,享年仅66岁……杜老师,我的恩师,我的挚友,永别了!多想再与您把酒畅谈,说说我的成长——您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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