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柿子一树秋

□张淑兰

深秋,我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成熟的果实频频向我招手,而最吸引我眼球的却是那一树树火红的柿子,它们像一盏盏高挂的灯笼,让人生出无限的欣喜和暖意。

童年的记忆里,柿子树在我们村比较少见,当年远嫁外地的大姑回娘家时,带回来一棵柿苗,父亲就把它栽到了后院。没过几年,柿子树就开始结果了,每年立秋,一颗颗青柿子总会探头探脑地诱惑着我们这群顽童,有时实在忍不住,就趁大人不在,悄悄地爬到树上摘几个下来和小伙伴们一起享用,那涩涩的苦味,难堪的表情,让笑声在枝间飘荡。

民谚云:“立秋核桃白露梨,寒露柿子红了皮。 ”等到霜打红了柿树的叶,柿子便熟了,秋风一吹,浓浓的香甜就挂在了鼻尖。

这时,秋天的小院就变得热闹起来。每天清晨,一群叽叽喳喳的鸟儿像赶集一样,争先恐后地飞到柿子树上,趁人不注意,啄一口熟透的柿子便欢快地飞走了;中午,邻居们从地里回来,路过我家院门时,总会停下脚步,七嘴八舌地夸赞着这树秋景,母亲看见后,赶紧摘下几颗红透的柿子,笑盈盈地送到他们手上;傍晚,我和姐姐们一放学,把书包一丢,争先恐后地拿个竹篮开始摘柿子,树上树下,大家吃着笑着,把秋天渲染得热闹无比。“色胜金衣美,甘逾玉液清”。柿子丰收后,母亲通常会找一个大塑料袋,然后把硬一点的柿子和苹果放在一起,扎住口,把它们放在炕上。那个时候,我很好奇,便问母亲,她说这叫催熟。柿子是慢热的,和苹果放一起它熟起来就快一些,吃起来口味会更软更甜。柿子捂好后,母亲把袋子一打开,整个屋子里就飘起丝丝香味,轻取一个,咬一口,满口生津,回味无穷。

农闲时母亲还会熬柿子果酱,把没捂的柿子切成小块,放些冰糖,然后晚上放在大锅里慢火熬煮。等到第二天早上,一锅红红的柿子果酱就出炉了,吃起来格外香甜。母亲把熬好的柿子酱装在空罐头瓶里封好,作为礼物送给亲朋。

有一年,父亲带着柿子果酱去看望大姑,回来时学会了一道手艺,那就是做手工柿饼。首先,父亲把选好的柿果用削皮刀去皮,然后将果肉均匀排放在筛盘中,在太阳下曝晒。大约一个星期左右,用手一个个反复压捏,当果肉风干出紧实的质感时,父亲便开始给柿子脱涩。脱涩后的柿果再次进行充分捏晒,直到它们一个个柔韧性较好时捏晒才会停止。晒干的柿果装入密封的罐子里,经七八天,柿饼回软,表皮就会结出一层浅浅的白色柿霜。霜红的柿饼,从最初的干硬苦涩变成酥软甜腻,这中间父亲不知流了多少汗水。

后来,外出求学、就业,不论走多远,老家的柿子就像一盏盏红灯笼照亮着我的梦想,激励着我对生活的热爱。

如今,我回到了久违的故乡。站在家乡土地上,我像小时候那样,欢喜地摘下一个火红的柿子,拿在手上舍不得吃,仿佛捧在手上的是整个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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