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江苏省盐城技师学院的学生向央广网反映，学校强迫学生到指定工厂实习，否则就不给发毕业证。记者深入调查发现，这所全国首批国家级重点技工学校存在多项国家政策明令禁止的问题，甚至涉嫌赚取实习学生的“人头费”。5月6日，江苏省人社厅已派出工作组赶赴盐城调查。

记者调查的情况令人触目惊心：技校强迫学生到指定工厂“实习”，否则不给毕业证；实习岗位和所学专业没有任何关系，全程无专业老师指导；学生在工厂一干三个月，每天干12个小时，周末不能双休，还被强制加班、上夜班；正常工资4000多元，劳务中介和学校两头抽，抽出去1000多元……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曾经，一些职校、技校打着“校企合作”“工学交替”“顶岗实习”等旗号，用强制手段把学生“送”给企业充当廉价劳动力，严重侵害学生合法权益和身心健康，长期以来饱受诟病。为此，2016年4月，教育部等五部门联合印发《职业学校学生实习管理规定》，剑指实习学生沦为廉价劳动力等问题。

但徒法不足以自行，五部门的规定在江苏省盐城技师学院竟沦为了一纸空文。国家政策明令禁止通过中介机构安排学生实习，但该学院一名负责实习的老师称，通过劳务中介安排学生实习很常见，“就跟人事代理是一样的”；对于学校和劳务中介从学生头上赚取“人头费”一事，涉事一名中介人员毫无顾忌、坦言相告，足见问题的普遍性和严重性。

学生在顶岗实习中沦为企业流水线上的廉价劳动力，学校和中介狼狈为奸赚取“人头费”，这样的实习已违背了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的初衷，让实习学生遭受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也伤害了我国职业教育的尊严、声誉和长远发展。在国家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倡导“崇尚一技之长，不唯学历凭能力”的今天，屡禁不止的学生实习乱象需格外警惕。

公众期待，调查不应止于就事论事，而应一查到底、举一反三，彻底斩断这条吃相难看的灰色利益链。从报道看，这种强制实习乱像是涉事学校、劳务中介、用工企业等各方一场各取所需的“利益合谋”，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利益链。在这条利益链上，学校扮演了极不光彩、令人失望的角色，理应严惩不贷。

斩断实习乱象灰色利益链，不仅需要法律法规长出“牙齿”，更需要畅通实习学生利益诉求表达渠道，靠媒体曝光解决问题是远远不够的。

晚报评论员 陈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