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河
村里大喇叭召号说,霍三爷爷病了,住进医院里,急需手术费,希望大伙为他捐款。
霍三爷爷无儿无女,和老伴相依为命,靠吃低保生活。霍三奶奶又得过脑血栓,半身不遂。要是霍三爷爷有个好歹,霍三奶奶的生存就会成为问题。
乔七叔听到广播,赶紧咽下一口饭,对乔七婶说:“这款咱得捐啊!”
乔七婶说:“是啊,该捐。”继而她又有所为难地说:“可咱拿什么捐呢?这个月领的养老保险钱,除了拿药和零碎花销,就还有20元钱。”乔七婶说着,从炕头的褥子底下拿出了两张10元的钱,一边向乔七叔递着,一边语气寒酸地说:“20元钱,能拿出门儿去吗?”
乔七叔接着钱说:“就是再没有,咱也得表达心意。再说,不是有那钱吗。”乔七叔说着,朝炕那头的褥子底下努了努嘴。
乔七婶说:“那个钱,你不是说存起来,不花吗?”
乔七叔说:“存起来是以备急用,这不正派上用场吗?”
乔七婶就把褥子底下的钱拿了出来——是一个硬纸袋:“给你吧。”
乔七叔接过,把那20元也装进纸袋里,往桌子里边推了推没喝净的半碗粘粥,便抬脚朝支书家走去。
乔七婶跟出门追了句:“加小心,你慢点儿啊。”
乔七叔来到支书家里。捐款的人真多,男的女的,把支书家的两间宽房大屋围得水泄不通。乔七叔体格弱,他不敢往前挤,只好等别人都捐完,走了,他才走到支书面前道:“我也捐款。”
支书一见是乔七叔,说:“七叔,你这情况,大伙都了解,这款你就不用捐了。”
乔七叔说:“谁不捐我也得捐啊。”
支书说:“可你有钱吗?”
乔七叔说:“有,这些都捐上。”说着,把手里的纸袋放到了桌子上。支书从纸袋里掏出钱,一看,惊异地道:“这么多啊!莫不是你把你的家底都倾出来了?”
乔七叔说:“我哪有什么家底啊,这里面的钱,我自己的就20元钱,其它的1000多元,不是我的钱。”
支书不解地问:“你手里的钱,不是你的,是谁的?”
乔七叔说:“是我那次住院没花了的乡亲们捐给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