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瓜甜

□陈树庆

又到一年腊月时,古老而新鲜的年味日渐浓烈起来,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起年的味道,味蕾的盛宴里,美食的香味随处可闻,唯有儿时的味道开始泛起,让人回味无穷。

幼年岁月,只要季节的脚步一跨进腊月门槛,我们孩子们老早就掰着指头算计开来,巴望着小年早些到来。因为在小年期间,可以吃到各种美食,尤其是糖瓜作为祭灶的主要食品,只在小年前后售卖,能痛快地吃上糖瓜是孩子们对过年的种种期盼中的一种。

糖瓜是一种用黄米和麦芽熬制成的粘性很大的糖,做成甜瓜形或北瓜形,中心是空的,因其形扁圆,故而称之“糖瓜”,是小年“祭灶”的主要食品之一。糖瓜分有芝麻的和没芝麻的两种,皮厚不及五分,虽大小不同,但成交仍然以重量计算,大的糖瓜有重一二斤的,不过用作幌子,买的人很少。每年的农历腊月二十三是中国传统节日小年,这一天的习俗是“送灶爷”,据说这一天负责记录人间好坏事宜的“东厨司命”(灶王爷),要回转天庭向玉皇大帝禀报各家的善恶情况。腊月三十晚上,根据玉帝的旨意才返回人间惩恶扬善。为的是让灶王爷嘴甜一点,多在玉帝面前说好话,来年给家里一个更红火的光景,所以家家户户会敬献又粘又甜的糖瓜,粘他的嘴,以求“上天言好事,下地保平安”。

记得小时候,村子里常有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卖糖瓜的人,手里拎一口小锣,边走边敲,“卖糖瓜啦”。一会儿后面便跟着一大群孩子,眼巴巴地望着。我也记不清当时一两糖瓜卖多少钱,那时粮食十分紧张,钱更是少得可怜。父母为了祭灶都会购买一个,看着我们的馋样,父母从整整齐齐的糖瓜上掰下拇指大的一小块,递给我们解馋,接到手的我们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便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一会儿糖瓜便融化得无影无踪,没挂得住嗓子眼的我们,不敢向父亲讨要,便拉着母亲的衣襟苦苦哀求,心软的母亲缠不过,便给掰下一块来。麦芽糖粘度非常大,含在嘴里用牙一咬,牙齿便被粘在一起。特别是北方的冬天气候严寒,把新制的糖瓜放在屋外,不仅糖瓜凝固得坚实而且里边又有些微小的气泡,,吃起来脆甜香酥,别有风味。如果拿回屋子里,遇热就变回又粘又硬的麦芽糖了。这种粘性很大的麦芽糖,晋代《荆楚岁时记》中就有过记载,当时称为“胶牙饧”。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在一首诗中也写道:“岁盏后推蓝尾酒,春盘先劝胶牙饧。”由此可见,从唐朝起“糖瓜”便与美酒一样,成了民间过年的必备佳品。到了明清时代,这种麦芽糖又被派上了新用途,成了祭祀灶王爷时粘糊其口的武器。

糖瓜“祭灶”,反映了老百姓期盼来年生活得更加甜美的心情,这不仅是人们处理节日的一种方式,同时也是人们发泄情感的一种方法。当然,现在恐怕已很少有人用糖瓜“祭灶”,做糖瓜、卖糖瓜的已不是很多,吃的人就更少了,甚至现在的小孩根本就不知道糖瓜为何物。糖瓜已经成了一个久远的记忆,咬一口微黄酥脆的糖瓜,伴着甜甜的、黏黏的感觉,年就越来越近了。也不知道那一声悠长的吆喝能否在童年里留下多许点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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