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味道

□尹品华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自从我有了记忆,记忆中就留下娘的诸多味道。其中,烤地瓜已成了我记忆中永远抹不去的味道。

那个年代,农村各家各户都是用大锅灶做饭。锅灶盘在外间屋,隔着一堵墙与里间屋的大炕连着,炕的另一头与屋山上的烟囱连着。

我家吃饭的人头多,使用的是十印大锅。做饭的时候,炊烟跑得不顺畅,烟和水蒸气弥漫所有房间。娘在烟气中,眯着眼睛估摸着,一边添柴禾一边在锅台边忙饭。特别是在做玉米饼子的时候,需要趁着锅热快速地贴饼子,不然会贴不住,溜到锅的水里。

每逢做玉米饼子,大锅底下就会有一大堆火烫的草木灰。当快要熟饭的节骨眼儿,娘不再往灶里添柴禾,赶紧找来几个看着顺溜的地瓜埋进火烫的草木灰,等待吃饭的家人到齐的功夫,里面的地瓜也熟透了。

我到家,只要看到娘在做饼子,自然会联想到锅底下肯定有烤地瓜。没等娘说,我赶紧用木棍把烤地瓜取出来。这时娘会说:“分分地瓜,大家都吃。”我边吃边掰着分,狼吞虎咽,没等到分完,一个地瓜已进到肚里。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情景在我的脑海中慢慢淡化。如今,娘已是耄耋之年,我们兄弟姊妹最长的六十有二,小的也接近半百。每每谈起娘当年烤地瓜的场景,大家都抿抿嘴,舌头在嘴里不停地翻滚,咂摸味道,娘听到这些也立马来精神,与我们谈笑风生、滔滔不绝。

我的工作、学习岗位由乡村到了县城,再由县城到了市里和省会城市。不管到哪里,只要遇见烤地瓜的,我都要买上一个,一边吃一边欣赏城市的风景,一边找寻娘的味道。风景很美,味道怎么也美不起来。我问家人:这是为什么?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娘的味道,虽然永远抹不去,但也是永远找不回的味道。

妻子看出我的心思。一天,她突发奇想,跟我说:“我们老家盘了炕,那炕是娘的炕,娘在炕上取暖,炕底下的草木灰可以烤地瓜!你可以找回娘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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