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鸿
晚上,重读王愿坚的《灯光》时,郝副营长希望孩子们能够在明亮的灯光下学习的心愿,触动了我对于灯的记忆……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家家户户照明的灯具大都是自制的煤油灯,印象最深的是:漫漫长夜中,母亲在豆粒大的煤油灯下缝补着全家的艰辛。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上小学是在自己村子里,全校好几个年级,也只有两个民办教师。每天晚饭后,我们都拿着自制的小煤油灯去学校上自习。只所以说是自制的,是因为我们找个废弃的小玻璃瓶,里面倒点煤油(多了,母亲是不允许的),再找点母亲做棉衣剩下的棉絮,用手搓成细条便做成一个灯蕊了,放在煤油里全部浸透,然后再找个瓶盖,中间钻个眼,再把浸过煤油的灯蕊从瓶盖的眼里穿过来,瓶盖上面只露一点棉絮,下面长的灯蕊放在玻璃瓶里,小煤油灯便做好了。
家境富裕的孩子用的是提灯,可以避免了长时间在灯下读书留下满脸烟熏的痕迹,提灯上面有盖,下面有底座,外面用玻璃罩着,夜晚走路用手提着,风吹不灭,下雨也淋不着,还可以照亮前面很长的一段距离。而我们在幽暗的煤油灯下刻苦攻读,却不曾感到生活的困苦,反而更珍惜那样的学习机会。在那个只能解决温饱的岁月里,父母节衣缩食是希望我们的命运有所改变,那小煤油灯伴我度过了整个小学时代。
上初中,我去了镇中学。因为离家远,又要上早晚自习,所以便带足一周的干粮住校了。初中我们用上了机器发电的电灯,虽然昏暗,并且常常因为机器出毛病而停电,但学校会统一为学生购买蜡烛,那时候生活有所提高,蜡烛也逐渐取代了煤油灯。从那时起,我便告别了时常熏黑鼻孔、喘个气都得小心翼翼怕“吹灭”煤油灯的日子,也不用在煤油灯微弱的光线下,为了读书写字而努力睁大眼睛了。
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我考上了高中,平生第一次在教学楼里上课,内心的喜悦不言而喻。每天晚上,夜色笼罩着校园时,整个教学楼灯火通明,我们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埋头苦读,内心始终涌动着一丝甜蜜。虽然教室里的电灯总是在下课铃响后几分钟便被学校统一关掉,但我仍然感觉到满足:生活越来越好,人生因为心怀追求而充满了光明。
如今,我早已大学毕业,走上了教师岗位。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皎洁的月光柔和地照耀着鳞次栉比的教学楼时,教室里明亮的灯光透过玻璃窗与外面的月色交相辉映,站在温暖如春的教室里,我的内心总有一种感动:时代迅速发展,生活日新月异,我儿时自制的煤油灯,已变成了历史的回忆。现在我再也没有见过煤油灯,而蜡烛也只是孩子过生日时,蛋糕上面插着不流蜡油的小蜡烛,它们在我眼里也成了一种情趣,点缀着这个斑澜多彩的生活。
温暖的灯光,它砥砺着我前行。而小时候,煤油灯下的初心仍然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