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敏
母亲离开我们已经十六年了。她老人家生前的音容相貌已深深铭刻在我的脑海,仿佛就在昨日。
一九三七年腊月,母亲出生在鲁西北一个离县城很近的小村庄,村庄的名字叫房庙。村里大多数人家姓房。姥爷姥姥给自己的小女儿,也就是我的母亲,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房泽美。母亲确实长得很美,方正的脸颊上长着一双大而温和的眼睛,鼻梁微高,嘴巴稍阔,面容白净。她是漂亮、善良、贤慧的小家碧玉型女人。
母亲小的时候,是和我姥姥一起生活的——姥爷远在杭州求学,后来又参加了八路军。母亲还有一个哥哥,也就是我的大舅,也参加了八路军,在一次侦察行动中不幸牺牲。那一年,他刚满十八岁。
姥姥对她身边唯一的女儿百般疼爱。在那个年代,能让女儿吃饱穿暖,还时常把省下的粮食做成干粮,去接济她那有三个儿子的三妹,姥姥确实算的上持家过日子的高手了。可是,她老人家四十八岁就因病去世了。
母亲养大了我们姊妹四人。从小没吃过苦的她,身体并不强壮。但父亲工作忙,是没有时间照顾家庭的。于是,家里一天三顿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菜,都是母亲一人张罗的;我们穿的衣服既舒服又干净,都是母亲亲手缝制的。衣服上时有猫狗、花草等图案,每次穿上,都能让我们高兴好一阵子。我姊妹几个从小到大很少生病——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母亲对我们的照顾有多细心。
姥爷会画画,母亲可能是遗传了这个基因吧,也是心灵手巧,随手画个小动物,花草等都挺像。她还会剪纸,时常剪个窗花,剪个小动物,剪几个手拉手的小娃娃;剪一个花瓶,里面还开着几朵菊花,真的很漂亮!这给我们的童年,留下了美好和快乐的回忆。
记得那个时候,吃水要用水车到几里路外的水井去拉,烧煤也是用小拉车到十几里路的煤场去买。这些力气活,都是母亲和家属院的阿姨们搭伙干。一年到头,她手脚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小时候,半夜醒来,我经常看到她在煤油灯下做针线活。当时我太感动了,就想:妈妈这么爱我们,等我长大了也要好好照顾她!我还特意在心里嘱咐自己,千万不要忘记承诺!等我真得长大了,又记住多少呢?每当想起这些,我倍觉愧疚,心痛不已!
谨以这些文字表达我对母亲的思念。愿她老人家在天国安好!